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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名:天津大邱庄庄主--禹作敏

来源:小编整理2015-10-09 16:05作者:超多

第2名:天津大邱庄庄主--禹作敏

  第2名:天津大邱庄庄主--禹作敏

  中国黑色传奇人物之一:天津大邱庄庄主禹作敏

  1930年农历三月初五,禹作敏诞生在一个世代农耕的家庭里,他兄弟4人,排行第三。

  1974年,禹作敏担任大邱庄大队党支部书记的重任。由于禹作敏决策正确,1981年后,大邱庄的工业企业飞速发展。1982年,建起印刷厂和电器厂。1983年,建立大邱庄农工商联合总公司,并把建分厂的权力下放到各厂。此后,以冷轧带钢厂、高频制管厂、印刷厂、电器厂为中心,每个工厂都以滚雪球的方式建起若干个分厂。1987年,将4个总厂改为四大公司;1992年,又将四个工业公司改为尧舜、万全、津美、津海四大集团公司。1992年,投资10亿元,在村西北方建大邱庄百亿元工业区,每年生产能力达100亿元。是年底,大邱庄共有工业企业200余家,从业人员12342人,固定资产总值150137万元;利润47344万元,比1981年增长300倍;工业总产值402761万元,比1981年增长835倍。 1979-1982年,连年被评为乡、县级优秀党员。

  1983年,被评为天津市劳动模范,天津市优秀党员。

  1985年-1987年,连年被评为天津市优秀党员。1987年9月,被评为全国当代最佳农民企业家,并获全国改革人才金杯奖。

  1988年,任全国第七届政协委员。

  1989年,获全国农业改革10年创新奖,并被国务院命名为全国劳动模范。

  1991年,被评为全国乡镇企业优秀企业家。

  1992年底,被《半月谈》杂志评为92’中国十大新闻人物。

  1993年4月15日,中共天津市委办公厅给静海县委书记崔士光发来明传电报:“高德占同志于今日下午2时30分在一所一号(即迎宾馆一号)邀禹作敏同志谈话,请通知禹作敏同志,并请你一同参加”。

  老谋深算的禹作敏接到天津市委新书记要找他谈话的电话后,经过反复考虑决定前往。为了防止万一发生的不测事情,他带上有一身武艺的贴身保镖史明生,并挑选了3名随从(李向军、朱振凤(女)、杨会阁)与县委书记崔士光一道前往天津。

  行至天津市俱乐部大门口,保安人员只让禹作敏的车进去,其它人一律远离。禹作敏虽然感到不祥,但只能从命。车子在院内停稳,他跟随俱乐部的工作人员进入指定的房间。等待禹作敏的并不是市委书记,而是多名神色严峻、全副武装的干警。公安人员出示了拘留证,禹作敏只好束手就擒。

  审问禹作敏案件的是天津市公安局47岁的公安干部罗振岭。在没审问禹作敏之前,他预先审问了原万全集团公司代总经理刘永华,并通过3次和禹作敏“较量“,审讯者便完全占据了主动权。

  4月21日,禹作敏走进审讯室,罗振岭宣布:“根据你的罪行,经天津市公安局呈捕,报送天津市检察院批准,决定对你逮捕。这是逮捕证,你签字”。禹作敏站起来,写上姓名、日期,并按上自己的指纹。由于紧张,误把1993年写成1933年。经公安人员指出后,他才改正过来。

  8月23日和24日,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禹作敏和7名同案犯所犯罪行为进行公开审理,并于27日作出一审判决:根据禹作敏所犯罪行的事实和情节,以窝藏罪处有期徒刑六年,妨碍公务罪处有期徒刑三年,行贿罪处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非法拘禁罪处有期徒刑三年,非法管制罪处有期徒刑三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二年。

  就在天津市中级人民法院对禹作敏等人进行公开审理的同一天,新华社播发题为《国法不容--禹作敏犯罪事实》的长篇通讯。8月28日,《人民日报》发表了《前车之鉴》的社论,文章要求:“全国人民一定要从大邱庄事件中吸取教训,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和思想政治工作,提高人民的文化道德素养和法律意识。决不允许在党内和人民政权内出现谁也管不了的‘土围子’和‘土皇帝’”。

  嗣后,《法制日报》、《天津日报》、《文汇报》、《工人日报》、《中国青年报》以及香港、台湾等地的报刊也对禹作敏被判刑发表了评论文章。

  禹作敏被判刑后,被押送到天津市第一监狱进行改造。

  后来,禹作敏因患有神经衰弱和心脏病被送到天津市区内的天河医院实行保外就医。在那里,司法部门给予了他较宽松的环境和较优厚的待遇:天河医院专门腾出带有会客室、卧室和卫生间的3个房间供禹作敏和他的老伴居住;他每天都能看到报纸,了解国家大事。1997年春,禹作敏96岁的老母亲病故,司法部门曾允许他回家探望。

  1999年10月3日,禹作敏在天河医院因心脏病忽然发作,经抢救无效离开了人世,终年69岁。

  近30年来中国向世界经济大国的跃升,无疑是现代世界史上最重要的事件之一。著名财经记者吴晓波以写实的手法和犀利的风格,描绘了1993—2007年部分国企和民企在改革和崛起中的艰难历程。本书采用编年体的写法,用冷峻灵性之笔,以人物为主体,以事件为血肉,勾画出这一时期中国企业界的脉动,具有一种史诗般的力量,读来令人有种莫名的感慨。本文选自该书第一章,有较大删节。□摘编自《激荡三十年》吴晓波著中信出版社浙江人民出版社2008年1月 禹作敏落马 大邱庄的“土皇帝”64岁的“天下第一庄”庄主禹作敏盘腿坐在他那张硕大的暖炕上,神情孤傲而不安。这是1993年3月的某个傍晚。这些日子,他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个惊天大旋涡之中。在过去的两年里,禹作敏一直春风得意。他领导的大邱庄由一个华北盐碱地上的讨饭村变成全国最富有的村庄。作为大邱庄奇迹的缔造者,禹作敏的声望达到了顶点。

  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发表之后,大邱庄抓住经济复苏的机遇,在钢材上狠狠赚了一大笔钱。全国媒体掀起了一个报道大邱庄的热潮,禹作敏已俨然成为“中国第一农民企业家”。然而,就在声望达到顶峰的时候,这位极有智慧的“人精”突然变得狂妄起来。他自恃为“中国农民的代表”,而且与某些中央领导交情不浅,便渐渐地忘乎所以。他对一群前来考察的官员说,“局长算个球,我要当就当副总理。” 有一次,6位部长级别的官员到大邱庄开会,禹作敏既不迎接又不陪坐。当会议结束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聚集在院子里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却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相熟的记者闲谈,对门外的喧哗置若罔闻。当记者提醒他是否要出去表示告别之意时,他一甩手说,“不理他们。” 1992年5月,天津市推选出席十四大的党代表,禹作敏意外地名落孙山。6月20日,“中共大邱庄委员会”开始向新闻界散发一份《公开信》,其中列有十条:“……第五条,我们声明观点,从今后凡是选举党代表、人大代表我们均不介入……”孤愤、怨恨、对立情绪,跃然纸上。 公然对抗武警 致命的危机是由一个偶然事件诱发的。1992年12月,大邱庄万全公司经理病故,查账时发现可能有贪污行为,于是大邱庄派4人审查该公司业务员危福和。危福和被非法拘禁,并于12月13日被人暴力殴打致死。事发之后,“老爷子”禹作敏决定包庇犯事者,他让相关疑犯或连夜离开大邱庄,或躲藏起来,一切事宜都由他出面抵挡。1993年1月,检察部门派出6名人员到大邱庄取证,不想却被非法拘留13小时,其间还不给任何饮食。当检察院对四名疑犯发出拘传令时,前来执行公务的公安干警又被大邱庄设卡拒于门外。事态由此恶化。2月18日凌晨,天津有关方面动用400名全副武装的武警封锁了通往大邱庄的所有通道。禹作敏命令全村一百多个工厂的工人全部罢工,上万本村及外村的农民手持棍棒和钢管把守小村的各个路口,与武警全面对峙,并声称“一旦警察进村,就要全力拼搏”。禹本人则以退为进,向外界宣布暂时辞职。如此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整整相持了三天三夜,禹作敏已经身陷法律的雷区而不能自拔。后经再三交涉,禹作敏才勉强同意武警进入这个“禹氏庄园”。警察对大邱庄进行了搜查,禹作敏作伪证说,疑犯已经全数外逃,而事实上,其中几人一直藏在村里。 3月上旬,天津市委、市政府向大邱庄派驻工作组,收缴该村的所有武器装备。

  禹作敏因有窝藏、妨害公务等嫌疑而被拘留。尽管风波陡起,但表面似乎还是一片风平浪静。春节期间,禹作敏出现在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面带笑容。即使到了3月16日,他仍以全国政协委员的身份参加了全国政协会议。 农民企业家自酿苦酒 所有人都隐隐感觉到,事态正朝恶化的方向发展。4月,禹作敏被捕,8月27日,天津法院以窝藏、妨碍公务、行贿、非法拘禁和非法管制五项罪名,判处禹作敏20年有期徒刑,其子、大邱庄的二号人物禹绍政被同时判刑入狱10年。关于禹作敏的判刑,新华社只向全国统发了一条不到两百字的新闻稿,然而其引起的反响却如平地惊雷。在《人民日报》任职的凌志军记得,“那几天家里的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很多人想打听他的情况。这些人大都是中国改革潮流中的风云人物,他们把禹作敏视为同类,自然也把他作为改革的象征。他们都在问同一个问题:对禹作敏的打击,是不是冲着改革来的?” 很显然,此案的发生让禹作敏及所有的改革派———包括处理他的天津市政府,都陷入了难辩的困境。禹作敏被捕后,天津有关人士在接受外国媒体采访时称:“禹作敏被拘捕,再次表明中国政治和法制的进步与成熟。”日后看来,禹作敏案并不带有很强的政治色彩,它是一个视法律为无物又跟地方政府关系交恶的农民企业家自酿自饮的一杯苦酒。 沈太福被捕 媒体“助阵”高息集资风暴席卷全国 4月,中国企业界发生了两起强烈地震。一起是大邱庄的禹作敏落马,另一起则是当时国内如日中天的高科技企业家沈太福被捕。有意思的是,他们都是在与政府激烈的对立抗衡后陡然陨落的。身高不到一米六的沈太福是吉林省四平市人。他自小爱好科技发明,1984年,30岁的他从四平水库的工程局辞职,与两个兄弟办起了吉林省第一家个体科技开发咨询公司。他们相继研发出很多新颖的产品。 1986年,沈太福进京,以30万元注册了集体性质的长城机电技术开发公司———直到1988年,北京市工商局仍然不受理私人性质的高新科技企业注册。长城公司的产权性质最后成为沈太福案最致命的一环。1992年前后,沈太福和他的科技人员研发出一种高效节能电机,据称比同类产品性能高出很多。可是,沈太福并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投入生产,银行也对这个有风险的项目没有兴趣,这时候,沈太福想到了民间融资。邓小平同志视察南方之后的1992年和1993年是投资热情极其高涨的年份,发生在民间的各种集资行为便一直非常活跃,利息也是水涨船高。在沿海很多地方,民间拆借资金的年利息基本在16%%~20%之间。在这样的火热背景下,沈太福的集资游戏出台了。长城公司发明的新型电机属于节能项目,当时国内能源紧张一直是瓶颈,因此凡是有节能概念的新技术都颇受青睐。而沈太福更是一个善于包装和炒作概念的高手。

  1992年5月28日,他的电机技术在钓鱼台国宾馆通过了国家级科技成果鉴定。沈太福对外宣称,长城公司几年来先后投入近5000万元,研制成功了这种高效节能电机,据能源部门测算,仅在运行的风机中如果仅有1/3换上这种节能电机,一年就可以节电400亿千瓦。沈太福的集资规则是这样的:投资者与公司直接签订“技术开发合同”,集资金额的起点为3000元,高者不限。投资者可随时提取所投资金,按季支付“补偿费”,年“补偿率”达24%%。当时,银行的储蓄利率为12%左右,沈太福开出的利率高出一倍。他的第一轮集资活动是6月份在海南展开的,广告前一天刊出,第二天公司的门口就排了长龙,仅20天,就集资2000万元。他先后在全国17个城市开展了类似的活动,长城公司的集资风暴迅猛席卷全国。在此次集资活动中,各地的媒体记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其中最活跃的是《科技日报》记者孙树兴。当沈太福在海南开始集资时,孙树兴在报纸的头版头条发表长篇通讯《20天集资2000万》。在随后的几个月里,孙树兴又相继发表长篇报道,对长城公司的集资给予高调报道。在这期间,沈太福先后给了孙树兴两万多元辛苦费以及密码手提箱等物品。孙树兴后来因此被判处有期徒刑7年。在孙树兴的牵线下,沈太福又结识了曾经担任过《科技日报》总编辑、时任国家科委副主任的李效时。在沈太福案中,李效时扮演了一个很关键的角色。他专门到长城公司去考察,还留下了“愿长城目标早日实现”的题词。李效时还借出差的机会到各地为长城做宣传。为了报答李效时,沈太福以李效时三儿子的名字签订了一份4万元的北京长城公司“技术开发合同书”。第一次,李效时拒绝了,第二次,沈太福派人把它从李效时办公室的门缝里塞进去,这次,李效时没有退回。就为了这份合同,李效时一年后被认定犯有受贿罪、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20年。不过,在当时确实有一些专家和学者对沈太福的集资模式表示由衷的赞赏,其中便包括老资格的社会学家、全国人大副委员长费孝通。长城公司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共集资10亿多元人民币。随着集资泡沫越吹越大,沈太福讲的故事也越来越离谱,他宣称“其主导产品高效节能电机已握有15亿元的订货量”。事实上,在这段时间里,长城公司只售出电机50多台,价值仅600多万元。为了制造经营业绩良好的假象,沈太福把3.2亿元集资款变成公司的营业销售收入,然后向税务部门缴纳了1100多万元的税款。与此同时,沈太福先后聘请了160多名曾经担任过司局长的老同志担任公司顾问,由此构筑起了一个强大的官商关系网。

  全力清查戳穿高科技金融骗局 太福铺天盖地的集资风暴引起了国务院副总理朱镕基的高度关注,这位对金融风险怀有本能警觉的中央决策人意识到,如果“长城模式”被广泛效仿,一个体制外的、缺乏制度控制的金融流通圈将庞大而可怕地出现,中央的金融管制政策将全面失效,于是,他亲自下令中止长城公司的活动。 1993年3月6日晚间,正当沈太福为集资超过10亿元举办大型庆祝酒会的时候,他收到了中国人民银行发出的《关于北京长城机电产业集团公司及其子公司乱集资问题的通报》,要求“限期清退所筹集资金”。沈太福遭遇当头棒喝。此时的他已经在狂热和膨胀中失去了对局势的清醒认识,在接到人民银行的通报后,他当即宣布状告人民银行行长李贵鲜,索赔1亿元,这是中国第一位民间企业家敢于直接对抗中央政府。3月29日,沈太福在北京举行中外记者招待会,声称“国家科委、人民银行总行步调不一致,婆家、娘家有矛盾”,却让他这个民办企业“小媳妇”吃亏。 3月31日上午,沈太福再次召开中外记者会,下午,他在北京首都机场被截获,当时他带着三张身份证和一皮箱的钱打算出逃国外。4月18日他被宣布逮捕。从这个月起,在国务院的直接参与下,各地组成二十多个清查组。历经半年时间的清查清退,长城集资案的投资者都领回了70%的本金,全国清退款总比例达90%以上。

  另外,根据香港《文汇报》的报道,有120名官员因此案受到牵连。尽管天下人都知道沈太福是因为高息集资、扰乱中央金融政策而被捕的,然而他最后却是以贪污和行贿罪名被起诉。北京中级人民法院的诉状称,沈太福多次以借款的名义,从自己公司的集资部提取社会集资款,构成了贪污罪。他还先后向国家科委副主任李效时等21名国家工作人员行贿钱、物等合计人民币25万余元,这构成了行贿罪,法院于1994年3月4日判决,被告人沈太福犯贪污罪,判处死刑;犯行贿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两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相关内容见B05版) 1993年的春夏之交,如果说禹作敏案带有一定的突发偶然性的话,那么,对沈太福案的严厉处理则透露出当年经济发展的某些特质。在邓小平南方谈话之后,中国经济再度进入高速成长周期,万马奔腾,尘土飞扬,景象让人喜忧参半。喜则在于,经济呈现出全面复苏的态势。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1991年全国在建工程约9000亿元,到1992年扩大到2.2万亿元,而到1993年前5个月,全国固定资产投资又在上年基础上增长了69%,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数字。中央银行多发了500亿元,而各地仍然叫嚷缺钱。忧则在于,投资的超速增长正在诱发一系列的相关效应。英国的《经济学人》在1992年底的年终稿中便警告说,“1993年的某一个时候,蓬勃发展的中国经济将会出现危险的过热势头,上一次在1988年,中国几乎着了火。”与此同时,在供求失衡的情形下,金融秩序也变得有点紊乱,地下钱庄格外活跃,民间的资金拆借利率越来越高,官方利率形同虚设。面对这一局势,6月份,朱基亲自兼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央行下文严令“各企业单位必须把钱存进银行,要走正路,不许搞体外循环”。朱基于1991年从上海市委书记任上调入北京,出任主管经济的副总理,此前他曾经长期工作于国家经济委员会。

  在上海主政期间,他以亲民和对官员的严厉管理而闻名。 “第一战”清理三角债基到京后的“第一战”是清理三角债。当时,各企业之间拖欠的“三角债”已累计达3000多亿元,到京赴任之后,凳子还没有坐热,朱基就赶赴“三角债”纠结最深的东北三省,亲自坐阵,现场清欠。他提出注入资金、压货挂钩、结构调整、扼住源头、连环清欠等一整套铁拳式的解决措施,只用了26天,清理拖欠款125亿元,东北问题基本解决。朱基回到北京的第二天就召开全国清理“三角债”电话会议,他用长途电话、传真、电报向全国各地政府下达了一道口气强硬的“军令”:“各地务必在1999年9月20日21时以前,将你省(区、市)固定资产投资拖欠注入资金情况(银行贷款、自筹资金和清理项目数),报至国务院清欠办公室,如果做不到,请省长、自治区政府主席、市长直接向朱镕基副总理汇报,说明原因。” 到1992年5月,全国总计共清理固定资产项目4283个,收到了注入1元资金清理3.5元欠款的效果。困扰了中央和各地政府、企业数年的“三角债铁链”终于被解开。 “第二战”铁腕调控金融政策 清理“三角债”首战告捷之后,朱基在金融领域开打“第二战”,他在金融政策的调控上再显铁腕手段。首先,他亲自兼任央行行长,下定决心清理金融领域的体制外活动,对于任何有可能扰乱现有金融秩序的行为都严惩不贷。

  其次,他顶着巨大压力,提出分税制,重新梳理中央与地方政府的财政关系。多年来,地方经济的发展和国营企业的发展,靠的都是中央财政的投入,因此便陷入一放就乱,一收就死的局面。到90年代初期,中央财政已非常拮据,不得不靠大量发行货币来解困,因此带来的通货膨胀危机则让人不寒而栗。当时连某些中央机关都已经到了不借钱,工资发不出去的境地。中央政府在这种财政分配体制中表现得非常被动。鉴于这种现状,朱基采纳经济学家董辅等人的提议,决定“分灶吃饭”,中央与每一个省份磋商分税种类和比例,实行分税制。 1993年7月23日,朱基在全国财政会议上首次正式提出分税制的想法,一个多月后,分税制改革的第一个方案出台。为了说服各省,朱基在随后的两个多月里,奔波于全国,一一说服,其间颇多拉锯、妥协,但是,实行全国统一分税制改革的大原则,始终没有动摇。分税制的实行,使中国的财政秩序为之大改,中央财政重获活力。中国社科院的金融学家刘煜辉认为,分税制改革后,一方面中央把财权高度集中,在税收上削弱地方政府所占的比重,而留给地方的几乎都是收入来源不稳定、税源分散、征管难度大、征收成本高的中小税种。另一方面,中央又把更多的事权层层下放给地方政府,甚至经常以牺牲地方税权为代价来完成中央的某些政策,“中央请客地方买单”的现象大量存在。除了靠分税制拯救危机中的中央财政之外,朱基另一个具有深远意义的金融决策是,力排众议实行汇率改革,让人民币大幅贬值。从1994年1月1日起,两种汇率实行并轨,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单一的有管理浮动汇率”,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定为8.72元兑1美元,比之前的官方汇率5.7元贬值33%%———兑换1美元需要的人民币,在1978年是1.7元,1991年为4元,1992年初是5.7元。人民币的大幅贬值,使得中国商品一下子在世界市场上价格变得便宜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中国成为一个更加吸引外部投资商的地方。这是一个十分具有标志性的政策变化。从此之后,中国公司开始集体远征,中国经济走上了外贸拉动型的道路,它将在2005年达到顶峰,并诱发中国与欧美乃至周边国家的贸易大战。

  在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中,东南亚诸国金融体制的脆弱性暴露无遗。1997年6月,国际金融狙击手终于在泰国撕开突破口,灾难发生。 “第三战”打响“国企攻坚战” 朱镕基主政的“第三战”,也是贯穿十余年的治理主题,是搞活国营企业。对此,他的思路也与之前有微妙的转变。这年7月13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周叔莲在《光明日报》撰文《关于国有企业产权的两个问题》,提出,不能把所有的企业都抱在怀里,这样做既不必要,也不可能。国家只要抓住关键少数,搞好500~1000家大公司、大集团,就会为众多的中小企业提供广阔的生存空间。周叔莲的观点得到决策层的赞赏。它意味着国营企业的改革从放权式的体制转换阶段进入了“重点扶持、其余放活”的结构调整阶段,同时深刻地影响了中国公司的成长路径。在1993年,这种战略思想刚刚萌生,还远远没有展现出成型的格局和娴熟的掌控艺术。在广东第一次出现了“下岗”这个新名词。在年底,濒临破产的国营广州无线电厂裁掉了1000名职工,其中330名选择与工厂彻底分手,工厂根据他们工作的时间给予每年1300元的“工龄补偿”。

  这种“工龄买断”的做法很快被广泛采用,各地的买断价各有不同。在南方的沿海地区,工人普遍能够接受这种方式,因为在这些地方,人们早已有了“第二职业”。而在北方,尤其是老工业基地,人们已经习惯于把自己的人生“捆绑”在企业上,以厂为家、世代传承的工作与生活模式使他们几乎丧失了独立的勇气和能力。在民营经济最为活跃的浙江地区,悄然发生了一场集体企业的量化改革运动,这是企业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产权变革。所谓“量化改革”指的是某些乡镇集体企业的资产通过“土法”评估后,将集体资本全数或部分退出,经营者以赎买的方式获得企业的主要股权。这项改革最早是在浙江台州的玉环和温岭两县出现的,它很快蔓延到附近的温州地区,继而在浙江全境的集体企业中被广泛试验。绍兴一家纺织企业的量化方案是:将企业的资产量化出10%,折算成50万元作为集体股,全厂200多名职工每人出资5000元,经营者出资100多万元,组成一个资本额为250万元的股份制企业。其后,新企业无偿使用着原有企业的机器设备,一切开支则由老企业承担,经过近一年的运行,新企业产生惊人的利润,而原来的集体企业则毫无悬念地陷入了亏损境地。又一年,新企业以十分低廉的价格将老企业“并购”。

  到1996年前后,浙江省80%的中小集体企业都完成了产权量化的改造,成批量地出现了千万富翁和亿万富翁。这样的量化改革很难保证公平、公开、公正,因此在过程中也发生了很多纠纷。据新华社记者的报道,到1993年底,浙江省已经有超过2000家企业进行了量化改制。发生在浙江的这种产权改革在随后的几年里一直处在“地下运作”的阶段,全国性的集体企业产权改革从1998年才全面开始。它从来没有得到政府的公开肯定,而且在理论界也引起了激烈的争论,有人指责这是变相的“私分集体财产”,是“走私有化道路”。当时的浙江省领导对此进行了有技巧的支持,时任浙江省省委书记李泽民在一份对量化改革提出异议的报告上批复曰,“对于这样的改革要回头看,不过,不能走回头路。” 种种迹象表明,1993年的中国,已经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计划经济国家了。 新解“投机倒把” 中央政府针对新的经济形势,对一些管制概念开始全新的诠释,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局长刘敏学对“投机倒把”这个名词进行了新的解读。他认为,在计划经济体制下,几乎把带有营利性的经商活动都视为投机倒把,做违法处罚,这显然是“左”的思想影响。某些过去认为是投机倒把的行为,现在看来是商品流通中不可缺少的环节。他的这番讲话一登报,全国的贸易商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取消粮票 5月10日,北京市政府正式宣布,从这一天起,取消粮票。

  从1955年开始,全国居民购买粮食都需要这种定额分配的票证。从此之后,各种带有明显计划经济色彩的票据一一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民企参政 在这次两会上,刘永好、张宏伟等五十多名民营企业家第一次走进全国政协会议会场。3月18日,刘永好与内蒙古新优佳公司的陆航程出现在全国两会的记者招待会上,这是私营企业主第一次在这种政治性场合亮相。 第一个“情人节” 2月份,中国的消费者第一次过上了“情人节”。根据北京媒体的报道,由香港人投资的利嘉鞋业在《北京青年报》上刊登了4次广告,宣称在2月7日到14日的一周内将抽取有特别优惠的“幸运情人卡”。不久,有关部门就发下通知,严令不得在广告中出现“情人节”这个字眼,这项禁令或严或松地被执行了好几年。每当到了2月14日前后,工商部门都会发出类似的通知,一直到1998年前后,它才被不了了之地取消了。

  法拉利的第一个中国买主 5月17日,著名跑车生产商法拉利公司在中国找到了它的第一个买主,名叫李晓华,是一位靠经销生发水起家的42岁北京企业家。 加入国际版权组织 8月,中国加入了国际版权条约组织,这意味着知识产权的保护成为可能。美国迪斯尼公司的“米老鼠”系列产品正式进入中国,在此前的十来年里,这个可爱的形象已经广为中国儿童所知,它出现在成千上万的绘图课本、衬衫、文具以及商店招牌上,不过,它们竟全部是没有授权的侵权产品。 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决定》 11月14日,中共中央十四届三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若干问题的决定》,英国《经济学人》在当月的一篇评论中说,“在众多因素的推动下,竞争已经在整个经济领域扩展开来。

  一个因素是外资和外贸的扩大,另一个因素则是经济权力的下放引起各省间的角逐,这同美国联邦制搞的社会和经济实验惊人地相似。” 外资企业蜂拥而入 1993年,最蔚为壮观的景象是外资企业的蜂拥而入。1993年底,合同外资达到了1114亿多美元,实际利用外资270亿美元,几乎都是上一年的两倍。外资的进入让中国的产业格局和经济形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全国股民总数增长到200万 1993年初,全国股民总数增长到200万。在上一年爆发了深圳抽签表舞弊事件和原野事件后,中央决定加强对证券市场的掌控。当年10月,证监会匆匆成立,1993年4月颁布《股票发行与交易管理暂行条例》,9月宣布对国内法人开放A股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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